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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季氏篇

时间:2020-03-09     人气:1617     来源:佛山资讯网     作者:陈书增注解
概述:季氏将伐颛臾,冉有、季路见于孔子曰:“季氏将有事于颛臾。”孔子曰:“求,无乃尔是过与?夫颛臾,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,且在邦域之中矣。是社稷之臣也,何以伐为?”冉有曰:“夫子欲之,吾二臣皆不欲也。......

第十六章 季氏篇

  【原文】季氏将伐颛臾,冉有、季路见于孔子曰:“季氏将有事于颛臾。”孔子曰:“求,无乃尔是过与?夫颛臾,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,且在邦域之中矣。是社稷之臣也,何以伐为?”冉有曰:“夫子欲之,吾二臣皆不欲也。”孔子曰:“求,周任有言曰:‘陈力就列,不能者止’,危而不持,颠而不扶,则将焉用彼相矣?且尔言过矣,虎兕出于柙,龟玉毁于椟中,是谁之过与?”冉有曰:“今夫颛臾,固而近于费,今不取,后世必为子孙忧。”孔子曰:“求,君子疾夫舍曰‘欲之’,而必为之辞。丘也闻有国有家者,不患寡而患不均,不患贫而患不安。盖均无贫,和无寡,安无倾。夫如是,故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;既来之,则安之。今也与求也,相夫子,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,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,而谋动干戈于邦内,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,而在萧墙之内也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季氏将要讨伐颛臾。这个颛臾,是一个邦国的名字,它是鲁国的附庸国。冉有、季路见于孔子曰:“季氏将有事于颛臾。”孔子的弟子冉有和子路在季氏那里做官,他们知道此事之后回来告诉自己的老师说道:“季氏打算对颛臾进行讨伐了。”冉求曾经为季氏敛财,特别努力,孔子唯独训斥他。孔子斥责冉有道:“冉求呀,这难道没有你的过错吗?颛臾这个附属国,这个是先王曾经封颛臾在东蒙山之下,让他来主祭祀。他的这块封地,也在鲁国七百里的邦域之中,也算是社稷之臣了。又没有造反什么的,为什么要讨伐呢?”孔子言下之意是说,难道只是违背了季氏的意愿,这就要讨伐吗?当时鲁国被分成四份了,季氏占了两份,孟孙叔孙各占了一份。唯独附庸的颛臾还是公臣,而不是私臣。季氏就想把它据为己有的。这也是这次讨伐的理由。所以孔子说颛臾是先王封国,不能随意的讨伐的。在邦域之中,没有谋反,更没必要讨伐了。本来就是社稷之臣,季氏也是同朝为臣,没有鲁君的号令,如何能够讨伐呢?冉有说道:“这个是季孙想要讨伐的,可不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哦,我们两个都不愿意的。”冉有跟自己老师直呼冤枉,可是孔子是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的,不依不饶的。他知道冉有确实参与了谋划的,要不也不会训斥他的。孔子说道:“冉求呀,古代有一位贤良的史官曾经说过:在朝堂之上陈列为官,并不是只是占着那个位置的,也不是仅仅享受这份俸禄,如果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就做,如果不能尽职尽责那就不要做了吧。如果邦国危险而不能够把持,要倾覆了而不能够扶一把,那还用扶助的人来干什么呢?”俗话说的栋梁之才就是如此,要支撑起这个邦国的,否则邦国大厦将倾了。孔子言下之意是说,你们两个人呀,应当要劝谏一下的,如果劝谏不听的话,我也不要求你们怎么样,你既然是我孔子的学生,就应当不用去了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你们两位不要推脱自己的过错的,难辞其咎的。老虎野牛不在栏里乖乖的带着跑了出来,龟甲和玉器在匣子中被人损坏了,作为看守的人怎么能够没有过错呢?”孔子这里是打个比方的,训斥自己的两个弟子说,你们占着两个位置,应该持守正道。季氏如同栏里的猛虎要出来害人了,作为持守的人不应该劝诫和阻止一下吗?反而还提供参谋,这就错上加错了。如果对方不听,那就不要再参与了。冉有说道:“现在颛臾的城池完整而坚固,而又十分的靠近季氏的费邑。如果现在不去攻取下来,恐怕以后会成为季氏子孙的祸患的。”这是冉求的伪饰之辞,还站在季氏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,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是鲁臣。由此可见冉求的确是参与了季氏的谋划的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冉求呀,君子最讨厌那种想要贪图功利,却还要去找一些理由来辩解的。孔丘我也听说过诸侯和大夫,这些有邦国,有私邑的人,不会担忧百姓太少,而只是会担忧不能各得其分;不会担忧财物的匮乏而会担忧上下不能相安。如果能够各得其分,就不会有人过于富有而有人过于贫困了,这样也就无贫了。如果能够君臣和睦相处,特别是大臣不功高盖主,就不会出现诸侯的百姓稀少的。如果能够上下相安,就不会有倾覆的危险了。季氏想要攻取颛臾,这就有了寡与贫的忧患了。季氏占有了鲁国的半壁江山了,而鲁国君主没有百姓归附,失于民。作为君主应该是有百姓,不是那种孤家寡人的,反而失去百姓了,百姓都跑去季氏那里了,这样是不均的。君主弱小而大臣强大的,这样就会产生很大的矛盾了,不能上下相安了。如果能够各得其分,君是君,臣是臣,那就不会有财物匮乏的忧患。如果远方的人不能够臣服,那就修文德感化别人来归附。如果百姓来归附了,就好好的安顿,好好的给予安抚。如果远方的人不臣服,也不要随便就动刀兵的,还是要修德以怀远的。仲由、冉求你们两个人呀,辅助季氏,可是远方的人不能臣服,不能过来归附。邦国分崩离析,把鲁国分为四份了,你们为政却不能持守而有所作为。子路你虽然不参与谋划,可是你一直以来却不能以仁义劝阻季氏,也不能说没有什么罪过,所以我一并责罚于你们两个的。你们不知道想办法为邦国效力,改变这种分崩离析的状况,而还要谋划动干戈于邦国之内。依我看来,季孙的忧虑,不在于颛臾,而实在应该忧虑自己的处境吧。这么位高权重,不知足,恐怕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呢。”孔子这也是预料到也许季氏会有不好的结果的。他这里也提醒的,季氏就不担心鲁哀公把他干掉吗?季氏这么做,不臣之心若此,萧墙之内的鲁公也会想办法除掉他的。其它两家对季氏也会虎视眈眈。季氏如此,那他的家臣也会效法进行叛乱的。孔子说,如此不均不和,恐怕萧墙之内会生变故。果不如所料,后来鲁哀公亲自去越国,想借着越国的力量除掉季氏。这时候,三桓比较强而鲁公弱小,冉求还要跟季氏谋划讨伐颛臾,这个是还要增强季氏的力量的。孔子责罪于两个弟子,这是把损耗鲁国而肥三家的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天下有道,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;天下无道,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。自诸侯出,盖十世希不失矣;自大夫出,五世希不失矣;陪臣执国命,三世希不失矣。天下有道,则政不在大夫;天下有道,则庶人不议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天下有道,天子大权不会旁落。天子所指定的礼乐,下面的人不得随便更改。如果要依天道行征伐,这也是天子发出命令的,不能由别人发出。”前面一段说季氏要讨伐别人,这不是鲁公的本意,而是季氏自作主张。如此天下就是失道了。更大的层面来讲,周天子才是真正的天子,鲁公还只是诸侯呢。鲁公不能擅自改变周天子的礼乐,不能随便征伐的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天下无道的时候,礼乐由诸侯发出,擅自改动天子制定的礼乐。不该诸侯用的礼乐,他们都擅自变动了,浑然把自己当做天子了。”不光是诸侯把自己当做天子,连季氏这样的都把自己当天子了吧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如果礼乐征伐由诸侯发出,大概不出十世天下就会失去了吧。由大夫发出,大概不出五世就会失去了吧。由家臣来发出,大概不出三世就会失去了吧。” 这里所说的多少世,仅是一个概数而已。这里孔子要说明的是,天下失道,如果失道越严重,天下就丢失的越快。一世这里应该是一代天子吧,最快的不过三代而亡了。先王制定的礼乐,诸侯不得随便擅自改动的。不能随便改的见到天子都不用行跪拜之礼了,不对天子进贡了。不可小看这些细节的,这些细节的背后代表着权力的斗争的。大权旁落国家就混乱了。年纪仅十五岁的嘉靖皇帝刚上台的时候,大臣们要求他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改称呼为叔叔,叔母,而称先王朱厚照为父亲。连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名分都没有了,这个也是大臣们通过礼部来提的要求。嘉靖皇帝反复争取,大臣们才妥协了的。礼乐这样的事情,实在是大事,不是什么小事来的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天下有道,大夫不会专政。天下有道,天下人都不会有什么非议了。”这并不是用严苛的法令来禁止别人议论,而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私议的,什么都做的比较公道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禄之去公室,五世矣;政逮于大夫,四世矣。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公元前608年,鲁文公死,大夫东门遂杀嫡长子子赤而立了鲁宣公,这样这个大夫就掌握了鲁国政权。从鲁宣公开始,历经了鲁成公、鲁襄公、鲁昭公和鲁定公合计是五世的。从鲁宣公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是大权旁落了。这里爵禄代指的是国家大权的。从季武子开始专于国政,历经了季武子、季悼子、季平子和季桓子这四世。这时候季氏的家臣阳虎横空出世了,这时候季桓子还年幼,军机大权由阳虎掌握。而季氏为三桓之中权力最大的,所以相当于阳虎把持着鲁国的权柄的。为什么叫三桓呢?鲁桓公有四个儿子,大的儿子被立为鲁庄公,其余三个儿子都被立为卿大夫。这三个家族之后不断发展壮大,就变为了三桓。按理说,这三桓也是周公的血脉,也不算是什么外人的。孔子说道:“国家大权不在公室,细数已经有五世这么久了。国家大政专于大夫,已经历经了四世了。”这里所说的和前面是很连贯的。礼乐征伐自大夫出,五世就差不多要失去了。果然,到了这时候,家臣掌握了国家军机大权了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所以三桓的子孙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衰落了呀。”邦国有道,上下相安,这也呼应了前面的章节了。可是现在却是颠倒的,诸侯大夫凌驾于天子之上,这样刚好反了。上无以令其下,久而久之必然失去天下了。天下如同人的身体,心为天子。臣下如果强于天子,天子的政令下面的人不听,国家就乱了,下面的人就各干各的了。人的身体如果都不听心的使唤,也就麻烦了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益者三友,损者三友。友直、友谅、有多闻,益矣;友便辟、友善柔、友便佞,损矣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这里孔子教自己弟子如何交友。这句放在这里也可以理解是劝诫天子要亲近什么样的人,远离什么样的人。做到这些,就不会使得大权旁落了。不会使得天下失道的,不会经历几世就失去天下了。孔子说道:“有益于道的朋友有三种,有损于道的朋友也有三种的。朋友正直,就能够听到自己言行是不是有偏颇的地方,有什么缺点都可以及时改正的;朋友诚信,就能够使得有进于诚信的,讲求信义,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;朋友博学多闻,有利于明道,这三种朋友都有益于道的。”前面孔子讲的是三种益友,接下来孔子又说道:“有损于道的朋友有三种:只是表面恭敬,也许只是害怕你的威仪而表里不一的朋友;善于谄媚取悦于你,不能够以诚信相待的朋友;只是花言巧语,嘴上说说罢了,并不会看到兑现的朋友。”不管是天子还是庶人,没有不需要朋友而成功的。朋友有损有益,择友不可不慎重的。作为君主辨别忠奸善恶的确不容易的。人在深宫之中,所有的人都毕恭毕敬。有许多奸佞小人为了争夺权力,不断地上书或者在身边诋毁贤臣,也许就忠奸不分了。这里说朋友多闻,就易于明道,从不同的角度多听听就不会失察了。君主也要多听听,多个角度去考察一件事情,不至于失察。也有可能权臣会买通身边所有的人,统一口径都是说一样的,这样君主也许会失察了。君主还真是不容易的。作为开明的君主,应该选择像魏征的忠臣,以为镜子正衣冠。这一句里面有个友谅,历史上陈友谅这个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。可是这个家伙可一点都不友谅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益者三乐,损者三乐。乐节礼乐、乐道人之善、乐多贤友,益矣;乐骄乐、乐逸游、乐宴乐,损矣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益于道有三乐,损于道有三乐。”孔子推崇如颜渊的安贫乐道。乐于道就能进于道。如果把道当做苦差事,可能就难做得好了。佛陀一开始苦修六年,后来放弃了苦行而得道。完全可以做一个快乐的修行人的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乐于节制礼乐,乐于导人向善,乐于多交贤德的朋友,这三者就有益于道的。” 礼是讲秩序的,乐是讲和谐的。有了礼乐就能够上下相安,君主做君主该做的事情,大臣做大臣该做的事情。一个人以礼来节制自己的言行,以乐来调和自己的七情六欲,古人喜欢用古琴来修身养性,不为别人听而在于自己听。如果以此为乐事,必得性情之正。如果骄奢淫逸,不知道节制礼乐,可能就会麻烦了。对礼仪讲排场,花费巨大;对乐舞不是修身养性,而是整天沉迷于酒色乐舞之中,这样就有损于道了。明代的嘉靖皇帝沉迷于修道,这个本来也是好事,但过于沉迷就会荒废政事了,他应当如王阳明那样知行合一的,把治国安民当做修行。孔子接着说三损了,他说道:“以骄为乐;乐于淫逸;以宴乐为乐,这三者有损于道的。”人往往容易得意忘形,无论是以富贵骄人,还是以学问骄人,都是有害的。王弼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,目中无人,招来了祸害。不管是官场还是战场上,敌人往往会想方设法使得你骄傲而忘形,给予致命的打击。乐于逸游说的是出入没有节度,则生活无节制,无秩序。这样失去了求道做学问的目标和方向,就会容易犯错误了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侍于君子有三愆:言未及之而言,谓之躁;言及之而不言,谓之隐;未见颜色而言,谓之瞽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侍奉于有德位的君子身边要避免以下三种过失:如果别人还没有问到你的时候,不要抢先说话的,这样就过于急躁了;如果别人问你了,你还支支吾吾不肯进言,这样就是隐瞒了,这样也不好;如果不能够察言观色,掌握恰当的进言时机和方式,也就是有眼无珠了。你该要好好看看别人的表现,然后再说该说的话。”孔子这样也是教弟子们如何侍奉君主的。如果君主没有问,你很着急抢先说,也许别人会反感你,这是急躁想出风头。如果君主已经问了,也许正是遇见了很大的麻烦,需要听你的谋划,可是却没有说,那不是白吃邦国俸禄吗?如果你不说,别的奸佞小人就会说了,也许君主就会采取了对百姓不利的方案了。侍奉君主也要学会察言观色的,不要小看一些细节的。有些忠臣不顾君主的接受程度,采用过于直接的犯颜策略进谏,效果也许并不理想,并不是每个君主都像唐太宗那样开明的。如此粗暴直接的进谏方式,实在是于国于家不利的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君子有三戒:少之时,血气未定,戒之在色;及其壮也,血气方刚,戒之在斗;及其老也,血气既衰,戒之在得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君子有三戒:年轻的时候,气血还没有养成呢,这时候需要戒色的,否则气血损耗过多,不利于身心的;等到了壮年的时候,血气方刚,这时候气血有余了,这时候需要戒争强好胜的;到了老年了,气血衰败了,需要戒贪得的,不要贪财、贪权的。”血气对于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,人依赖血气而生的,血属阴而气属于阳。对于中医来说,如果要补血,不是直接补,而是补气,这样的效果更好。气血有盛衰,如同社稷有盛衰。气血虽然有所不同,但是君子随时知戒,以理来取胜,不会被气血所驱使,不会被那一点荷尔蒙牵着鼻子走的。圣人和世人都有血气,所不同的就是圣人有浩然的志气。血气会随着时间有盛有衰,而志气未尝衰落过。少年血气未定,壮年而血气方刚,老而血气衰落的,这都是说的血气。可是有志气在,就能够戒的。君子养志气而不是养血气,有志气血气也不会早衰,岁数越高,德行越昭明。


  【原文】 孔子曰:“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、畏大人、畏圣人之言。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,狎大人,侮圣人之言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君子要有三畏:敬畏天命、敬畏大人、敬畏圣人之言。”如果什么都不敬畏,那就麻烦了,什么都敢做,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了。孔子说自己五十而知天命,这个天命实在是重要的。天命不可违背。天命,这个是上天赋予的正理,如果违背了就会受到惩罚了。当然这个惩罚是自作自受的,自有惩罚的方式的。天子正是秉持着天命来治理天下的。天下的人要心存敬畏之心对待天命的,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情。个个都想着做天子,自己有没有那个德行去承受,是不是天命赋予自己的呢?如果不是也许会引来灾祸的。读历史的读者也许会从历朝历代王朝更迭,权力更迭中看到天命的可畏。权力不断的在宦官、外戚、藩王和大臣等之间不断的轮换,这个唱罢,那个又登台了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少有好的下场。什么是大人呢?秉持了天命,有大心的人才能称之为大人。并不是说官位大就能称之为大人了。什么是有大心呢?如同孔子这样的得道了的圣人,才能称之为大人了。得道了就能够知天命了。圣人所说的话,都是真言,不要不当一回事,也许灾祸降临的时候,后悔也就晚了。比如老子劝诫孔子说,不要在人后议论人是非。也许从古自今,有许多人都是死于这里的。勿以善小而不为,勿以恶小而为之。知天命了,就会敬畏大人,敬畏圣人之言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小人不知天命,就不知道敬畏了。小人就会戏玩大人,诋毁圣人之言。”小人由于物欲业障遮蔽了自性,不能知天命。没有什么好忌惮的,不知敬畏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生而知之者,上也;学而知之者,次也;困而学之,又其次也;困而不学,民斯为下矣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生来就能够知的,这是上等的人才了。”也许每个人的自性当中都有无限的智慧,祖宗修行好,积德行善多,也许就能够生而知之了。如果能够知大道了,也就不用怎么学了,就能够一通百通了。王阳明三十七岁发配到贵州龙场了,虽然是挫折,可是却在那里悟道了。悟道了许多事情就明了了,也就知天命了。孔子说道:“如果通过学习经典而知的,这是次一等的了。”孔子虽然说是次一等的,还是勉励弟子们好好读书做学问的。大多数人走的都是这条路的,这也是学习的重要性了。这里学习并不是看一些闲暇的书,而是读一些载道的经典的。四书五经都是载道的文字,实在是好文章来的。如果能够把它们读活了,也就能够得道了的。孔子说道:“如果遇见困难了,或者百思不得其解,不能通达,这时候才去学习经典,这样的就是再次一等的了。”书到用时方恨少,读经典能够洗去心的灰尘。不要等到困顿了,才想到要去读书,也许都晚了。遇见挫折起码能够想起来学习经典,这还有得救。孔子说道:“即使遇见困顿,也不去学习经典,这是最下等的人了。”孔子勉励世人要学习做学问的,多读经典的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君子有九思:视思明、听思聪、色思温、貌思恭、言思忠、事思敬、疑思问、忿思难、见得思义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君子有九思:视思明,看东西如果没有什么蒙蔽的,就能够看的清楚了。这里更深层次的是说心眼要明,如果被物欲所蒙蔽,被小人所蒙蔽,就看不能明了。听思聪,听东西不要有什么堵塞在耳朵里,就能够无所不闻了。”如果用一片叶子遮住眼睛,用两颗豆子塞进耳朵,也许就不能够看得清楚泰山,也难以听到雷声了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色思温,貌思恭。”前面说了温良恭俭让,这里涉及温和恭。面色温和,和颜悦色,不要整天耷拉个脸,也许会让别人误解了。容貌恭敬,不可以骄傲、轻忽他人,这也呼应了前面的。孔子接着说道:“言思忠:讲话的时候,要忠诚,而不要在那里谄媚和花言巧语;事思敬:做事要认真负责,不可以懈怠懒惰。” 孔子接着说道:“疑思问:有了疑问就要想着问老师,不要闷在心里,正所谓大疑有大悟,小疑有小悟,这时候如果有老师点播一下,进步也许会很大的;忿思难:生气的时候要想到后果,想到生气所受的惩罚,就会熄灭怒火了,生气也许会做不该做的事情,说不该说的话,还会有害于自己的健康。在朝堂上生气了,也许还会有掉脑袋的危险了。想到这些实在应该克制自己,低调一些的;见得思义:见到得了利益,要想想这是不是符合道义,如果不义之财就不要了,如果不义之权也不要了。”孔子这九思,实在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好好的反省自己的。经常地反省自己,也许就不会有什么过失了。


  【原文】孔子曰:“见善如不及、见不善如探汤,吾见其人矣,吾闻其语矣。隐居以求其志、行义以达其道,吾闻其语矣,未见其人也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说道:“见到善行就会想到自己还有什么不如人家的,见贤思齐反思自己的;见到不善的如同用手放到滚烫的汤里一样,很快的把手撤回来了。我能够见到这样的人,也能听到这样的人的话的。可是隐居起来有志于求道,持守着所达之道;行道义,积德行善为了能够达于道,这样的人我能够听到他们说的话,可是没有能够有幸见到他们的人的。”前者孔子弟子中有好些可以做到的,所以说可以见到的。后者就比较稀少了,大概只有像伊尹、太公这样的圣人才能做到了。


  【原文】齐景公有马千驷,死之日,民无德而称焉;伯夷、叔齐饿于首阳之下,民到于今称之。其斯之谓与?


  【注释】孔子这里选取齐景公来评价,跟前面的语句比较连贯的,伯夷叔齐就是行义以达其道的人。晏子辅佐齐景公。齐景公既治理国家,又不舍得放弃享乐,所以他就有了两批这样的大臣。一批治国贤才,一批陪着玩乐的。孔子在前面说的,不能乐于宴乐,可是齐景公还是蛮热衷的。人难道真的可以两方面都兼顾吗?毕竟经历还是有限的。晏子说道:“圣贤的君主,都有益友,却没有酒肉朋友。景公做不到这一点,所以两种人都用,他仅仅能做到不亡国而已。”有一年冬天,齐国下了很大的雪,齐景公在宫里说很奇怪哦,下了这么大的雪,一点都不觉得冷的。晏子趁机劝谏齐景公多关心百姓的疾苦的。齐景公在宫里烤着火,身上穿着衣裘,肯定是不觉得冷了。可是他要想到有多少百姓在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的。齐景公有马千驷,有这么大的权力,掌握着齐国,可是他去世的时候,百姓并没有称颂他的恩德的。伯夷和叔齐这两个贤德的人,不吃周粟饿死在了首阳山下。至今百姓还在称颂着他们两个人的贤德。这说明了什么呢?


  【原文】陈亢问于伯鱼曰:“子亦有异闻乎?”对曰:“未也。尝独立,鲤趋而过庭。曰:‘学诗乎?’对曰:‘未也。’‘不学诗,无以言。’鲤退而学诗。他日,又独立,鲤趋而过庭。曰:‘学礼乎?’对曰:‘未也。’‘不学礼,无以立。’鲤退而学礼,闻斯二者。”陈亢退而喜曰:“问一得三:闻诗,闻礼,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。”


  【注释】陈亢是孔子的弟子,伯鱼是孔子的儿子孔鲤。他问孔子的儿子道:“你有听到你父亲有什么特别的教诲吗?”陈亢好奇,也许孔子会教自己的儿子有什么特别的。孔鲤回答道:“没有什么呀,我老爸教给我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。只是有一次我老爸站在庭院里面,我走过去的时候,他突然就问我说:你学诗了吗?我就回答道:没有学哦。我老爸就对我说:不学诗的话,就不会言语的。我就退下去努力学诗去了。又有一天我老爸一个人站在庭院里面,我走过去的时候,他又问我:学礼了吗?我就回答道:还没有学的。我老爸就对我说:不学礼,无以立身的。我又退下去学习礼了。我只是听说了这两个的,都按照老爸说的去做了。”陈亢听了很高兴的说道:“今天我问一个问题就得到三个收获:知道了老师怎么教自己的儿子诗、礼,还有就是君子不会偏爱自己的儿子的。”孔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,不给自己的儿子开小灶。孔子有些弟子总是想着老师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教给我们呢?这下特意打听了一下,原来孔子对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的门人都是平等对待的。


  【原文】邦君之妻,君称之曰夫人,夫人自称曰小童,邦人称之曰君夫人,称诸异邦曰寡小君,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。


【注释】国君的妻子,国君称她为夫人,夫人自称为小童。这个很有意思吧,自称不是臣妾,而是小童,好可爱的。国人称她为君夫人,他国人则称之为寡小君;他国人也称她为君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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