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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寓言

时间:2020-02-05     人气:1256     来源:佛山资讯网     作者:陈书增注解
概述:寓言十九,重言十七,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。寓言十九,藉外论之。亲父不为其子媒。亲父誉之,不若非其父者也;非吾罪也,人之罪也。......

第五章 寓言

1.寓言十九

【原文】寓言十九,重言十七,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。寓言十九,藉外论之。亲父不为其子媒。亲父誉之,不若非其父者也;非吾罪也,人之罪也。与己同则应,不与己同则反;同于己为是之,异于己为非之。重言十七,所以已言也,是为耆艾。年先矣,而无经纬本末以期年耆者,是非先也。人而无以先人,无人道也;人而无人道,是之谓陈人。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,因以曼衍,所以穷年。


【解释】寓言十九。在庄子此书中,寓言很多,十篇里面有九篇是如此。所谓寓言是指寄言,为了表达意思,而把此言寄托于彼。前面刚讲完得意而忘言,这里就讲寓言。庄子整日所讲,无非大道。但是大道没有办法用言语讲清楚,所以暂且将大道寄托于此书中。


重言十七。此书中,为了使得世人相信,大多借古人之言自重,增加分量。否则世人不会轻易相信。这种情况十篇里面有七篇是如此。我们看整本书,许多是关于黄帝、老子、孔子等圣人的言论。此部庄子素解,无非也是借庄子而自重罢了,也是作者的良苦用心。


卮言日出。酒器(卮)满了,自然倾泻;酒器空了,自然又仰起而对上。酒器由于有空心,所以能够装酒;人心由于有空灵,所以能够应物。所谓卮言只是无心之言罢了,物来则应,物去不留。此书大多是随顺世人,应机而教化,启发世人悟道罢了。酒器每天倒酒,人心每天倒言语。酒中有道,言中也有道。


和以天倪。如果没有言语也无法说明清楚,正所谓文以载道。如果执着于言语,就无法领悟大道。不偏于形而上,也偏于形而下,上下之间似乎没有边际。正所谓天衣无缝,这只有天道能够和合如此。


寓言十九,藉外论之。此书所用的寓言当中,十篇里面有九篇是借外事外物(藉外)而论道。玄奘法师曾经说过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如果自己说此道如何玄妙,世人必定不会相信。只有借外事外物以明道,才能够显明大道之妙。


亲父不为其子媒。这就好像是亲生父亲不能给自己的儿子作媒一样,别人必定不信。自己老爹肯定说自己儿子好了。


亲父誉之,不若非其父者也。亲生父亲赞誉儿子,不如别人赞誉更加令人信服。自己怀道,自卖自夸,别人必定不信。


非吾罪也,人之罪也。父亲如实说自己儿子的优缺点,赞誉儿子,并非是父亲的过错,而是听的人固执己见而起疑心。庄子说道,都是真实之言,不会乱说,可是世人却不信。这并非是庄子的过错,而是世人的过错。


与己同则应,不与己同则反。世人都是如此,与自己的看法相同则呼应;与自己的看法不同则反对。前面有个故事,一把瑟放在堂上,另外一把瑟放在室内。弹奏的时候,两把瑟会互相呼应共鸣。我们说两个人同频,也是如此。如果臭味相投,也可以互相共鸣。然而举世皆迷,庄子如何能够找到忘言的得道高人一起坐而论道呢?


同于己为是之,异于己为非之。与自己看法相同,就认为是正确的;与自己看法相异,就认为是错误的。难怪苏格拉底感叹,雅典城所谓的聪明人,都不知道自己的无知之处。由此可见,庄子劝世可谓是一片苦心,不得已而用寓言,借外事外物,不得已而借黄帝、老子等名人的言论而加重自己说话的份量。


重言十七,所以已言也,是为耆艾。引述古圣先贤的言论以自重,此部书中十篇有七篇。虽然是引用,然而大多都是符合庄子我自己的言语。庄子已经与黄帝、老子等圣人心心相印了。圣人所言,无非载道文字,庄子已经圆融贯通了。引述圣人的言语,如同年高而富有盛德的长者,容貌苍老如同艾的颜色。如此就令人信服了。


年先矣,而无经纬本末以期年耆者,是非先也。所谓经。上下为经,上达于道,而不离开世间。下达于世间,而不沉迷于物欲。所谓纬,是旁通左右,融会贯通。所谓本末,道德为本,而仁义礼为末。如果年龄大于别人,而没有能够对经纬、本末不能通达,不能融会贯通,这并不能称之为年长的。所谓大人,并非官有多大,并非年长的人,是有大心的人。所谓小人,是有小心的人,并非年龄小。如果一个人岁数很大,却没有大爱之心,如此不能称之为大人。


人而无以先人,无人道也。假如作为人,不能够以道先人,不能先于别人而得道,就失去为人之道了。不要怪庄子如此说。孔子讲,朝闻道夕死可矣。孔子把道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。程门立雪的杨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,鸡狗尚且知道去寻找此道,更何况是人呢?


人而无人道,是之谓陈人。作为人而失去人道,只能称之为陈旧腐朽的人了。只有求道而得道,才能不失去人道。每个人的自性本心都是自己的家园,如果一个人连家都不知道,连家都不想回,如何能够称之为人呢?也难怪庄子说,失去人道。《大学》中讲,苟日新,日日新,又日新。什么是新人,什么是陈人呢?所谓陈人,是有陈心,有陈旧的心,所以称之为陈人。所谓新人,是有崭新的心,所以称之为新人。每个人的心如同生锈的铜镜,每天都打磨,去掉物欲的锈迹,逐渐就会完全恢复崭新的样子。


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,因以曼衍,所以穷年。庄子我的本心如同一个空酒杯,酒满就倾泻而已,倒出来又空了。所倒的酒如同语言文字,都是载道的。于文字而离文字,虽然道和文字之间有缝隙,然而却以天道和合之,找不到任何痕迹。庄子我只是随顺外事外物而引申说道罢了,就这样穷尽天年了。


2.不言则齐

【原文】不言则齐,齐与言不齐,言与齐不齐也,故曰“言无言”。言无言,终身言,未尝言;终身不言,未尝不言。有自也而可,有自也而不可;有自也而然,有自也而不然。恶乎然?然于然。恶乎不然,不然于不然。恶乎可,可于可。恶乎不可?不可于不可。物固有所然,物固有所可。无物不然,无物不可。非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,孰得其久!万物皆种也,以不同形相禅,始卒若环,莫得其伦,是谓天均。天均者天倪也。


【解释】不言则齐,齐与言不齐。天地万物不用言说,本来是齐同的,本来同为一体,此为大同。前面庄子有《齐物论》。本来的齐同加上认为的言语,就不齐同了。语言文字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罢了,并不是月亮本身。


言与齐不齐也,故曰“言无言”。既然言语和本来的齐同并不齐同,所以说虽然言语,可是却未曾有言语。正如佛陀所说,虽然说法一生,然而未曾说一法。佛法也仅仅是过河的舟楫而已,既然已经过了河,也没有必要背着船走。疾病康复了,也没有必要执着于药。对药执着,也是一种病。


言无言,终身言,未尝言。虽然有言语,似乎未尝有说什么。终身有言语,似乎终身都未尝说一句话。庄子终日有言语,都不离于道。王阳明先生横说竖说,都是说的一个道理。


终身不言,未尝不言。虽然终身没有言语,没有说一句话,可是未尝没有言语。圣人效法天地,大美而不言,行不言之教。


有自也而可,有自也而不可。对于各自的自我而言,可以认可,也可以不认可。前面也讲过,对于与自己看法相同,就认可;不能合乎自己的看法,就不认可。对于同样的一件事情,有的人认可,有的人不认可。前面讲得意忘言。对于同样一句话,不同的人得意是不同的。


有自也而然,有自也而不然。对于各自的自我而言,可以使正确的,也可以是不正确的。认可不认可,这是主观自己的想法。正确不正确,这也无绝对的标准。现在正确的,过去未必正确。过去正确的,现在未必正确。此地正确的,彼地未必正确。相对论描述现象时空,不描述自在时空。相对论在现象时空是正确的,在自在时空就不正确。


恶乎然?然于然。什么是正确的呢?正确的就是正确的。这不是废话吗?因为所谓的正确,是离不开一个时空,也就是特定的小宇宙。在特定的小宇宙是正确的,离开特定的小宇宙,就不能说是正确的,还是不正确的了。古人讲,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。不同的人也是不同的小宇宙,每个人都在每个人自己的时区当中。虽然地球上不同时区的时间有所差别,然而不同时区的人所拥有的时间未曾差分毫。王弼年纪轻轻已经很有名了,然而如同昙花一现;姜太公大器晚成,成为齐国开国君主。


恶乎不然,不然于不然。为什么是不正确的呢?不正确就是不正确。假如有一个人只有眼睛,可以看到石头的白,摸不到石头的坚;另外一个人只有手,可以摸到石头的坚,看不到石头的白。两个人谈论石头是什么的时候,如同鸡同鸭讲。正确的就是正确的,不正确的就是不正确的,就是这么简单,如是而已,无法用言语说得清楚。


恶乎可,可于可。为什么认可呢?认可的就认可。庄子前面有讲以阳召阳,以阴召阴。把一把瑟放在堂上,另外一把瑟放在室内,两者可以发生共鸣。互相认可,只是发生共鸣罢了。世人有的对儒家共鸣,有的对法家共鸣,如此而已。


恶乎不可?不可于不可。为什么不认可呢?不认可的就是不认可。认可不认可,都是每个人的看法而已。不管世人认不认可,大道就在那里,如此而已。话又说回来,如果人人能够恢复自性本心,恢复本有良知,都会认可大道的,都会认为大道是正确的。不笑不足以为道,正是由于世人误解大道罢了。


物固有所然,物固有所可。万物本来都有其正确的地方,万物本来都有其所被认可之处。一物必有一理,一人必有一用。大葫芦虽然不能当水瓢,然而却可以泛舟于江河湖海。健康的人体是阴阳平衡的,如果人的阴阳之气有所偏差,就需要用中药材纠正。附子虽然有毒,然而大热,游走于十二经之中,可以纠正人体之寒。附子有毒,不被认可;然而可以提升人体阳气,祛除寒气,却被医家认可。附子到底是正确的,还是不正确的呢?万事万物无不如此。


无物不然,无物不可。没有一物不是正确的。没有一物不被认可。存在必然是合理的。


非卮言日出,和以天倪,孰得其久!言语也是一物而已,对于一种言论,有人认可,有人不认可。有人认为正确,有人认为不正确。庄子告诉我们,认为正确的就是正确的,认为不正确的就是不正确的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。如果有根器能够和庄子的心呼应,相互印证,就认为庄子所言非虚。当今之世,各种言论满天飞,什么言论能够传于久远呢?必定是符合于大道之言。讲道如同酒器倒酒,满则倾泻,空则仰而待物,应机而动罢了。言论和本来齐同的大道,需要以天道来和合,就可以天衣无缝了。言论为形而下的器物,大道为形而上,上下和合,天衣无缝,只有天道能如此。言不离道,道不离言。一言一语必然合于大道,就会长久了。


万物皆种也,以不同形相禅,始卒若环,莫得其伦,是谓天均。万物都有不同种类变化而来,庄子在前面的章节已经充分讲万物之间的转化。万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以不同的形式相互传接。事有终始,物有本末,起点和终点连接在一起,循环往复,似乎看不到哪里是起点,哪里是终点,找不到头绪。万物都是天然地均衡的。


天均者天倪也。上天调和万物,使得万物和而不同。一物必有一理,一物必有一用。人也是如此,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,所做的工作不同,然而都是有用之才。上天能否做到均衡呢?上天不会偏爱于任何一物,偏爱于任何一人。但是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。调和形而下,形而下,上下无有缝隙。


3.人乃心服

【原文】庄子谓惠子曰:“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。始时所是,卒而非之。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。”惠子曰:“孔子勤志服知也。”庄子曰:“孔子谢之矣,而其未之尝言。孔子云:‘夫受才乎大本,复灵以生。’鸣而当律,言而当法。利义陈乎前,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已矣。使人乃以心服,而不敢蘁立,定天下之定。已乎已乎!吾且不得及彼乎!”


【解释】庄子对惠施说道:“孔子经历六十个岁月,而都能够与时俱化。”每一年都有所不同,每一年都有所进步。苟日新,日新,日日新。


庄子又说道:“开始所认为是的,最终却认为是非的。”这里也呼应了前面关于认可不认可,正确不正确的说法。


庄子又说道:“不知现在所认为是的,是否是五十九岁所认为是非的。”这一段和前面关于蘧伯玉的说法极其相似。


惠施听了,就说道:“孔子只是勤劳于心志罢了,并非在道业上下功夫。只是在求于多智多识罢了。”


庄子又说道:“你这么说也不太客观的,孔子其实已经辞谢多智多识了,只是他未尝说出来罢了。”前面讲孔子五十一岁以后得道,现在六十了,已经得道了。


庄子又说道:“孔子曾经说过:‘人秉受于大本而生,必然要恢复本有灵性而生’。”由此可知,孔子知晓什么是本末。大本为道,而万事万物为末。只有恢复每个人本有的灵性,本有的良知,才能称之为生,否则只能是前面所说的陈人罢了。


庄子又说道:“人既然生于大本。鸣应当合于音律,言说应当合乎礼法,更高级别应该合乎于道。”


庄子又说道:“把利害和仁义摆在面前,而评判好恶是非,只能是让人口服而已,无法令人心服。”这里也呼应了前面认可不认可,正确不正确的说法。虽然使得世人嘴巴上认可,可是心里不认可。嘴巴上认为正确,可是心里认为不正确。


庄子又说道:“孔子能够使人心服,而不是口服。使得天下的人不敢对立(蘁立)。如此就能够使得天下安定了。”


庄子又说道:“算了算了吧!庄子我都不如孔子啊!”孔子都能够与时俱化,而惠施却如此自以为是。庄子这里是借孔子来教惠施。


4.曾子心悲

【原文】曾子再仕而心再化,曰:“吾及亲仕,三釜而心乐;后仕,三千钟而不洎,吾心悲。”弟子问于仲尼曰:“若参者,可谓无所县其罪乎?”曰:“既已县矣。夫无所县者,可以有哀乎?彼视三釜三千钟,如观雀蚊虻相过乎前也。”


【解释】曾子(曾参)第二次走上仕途,再去做官的时候,心境有很大的变化了。


曾参说道:“我第一次做官的时候,双亲健在,俸禄虽然只有三釜(一釜为六斗四升)米,然而心里很安乐。第二次做官,虽然俸禄大增,达到三千钟(一钟为六斛四斗),而赶不上(不洎)赡养父母。我内心感觉到很悲伤。”曾参是出了名的大孝子,感叹子欲养而亲不待。古人孝顺如此,读到此,每个人都应当反省。


弟子听了就问自己的老师孔子道:“像曾参这样的人,可以说是没有因为利禄承受倒悬之苦了吧?不会因为利禄所系累了吧?”


孔子回答道:“曾参如此,已经被利禄所系累了。如果是无所系累的人,难道会因此而悲哀吗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对于不受利禄系累的人,看三釜三千钟的俸禄,如同看到麻雀、蚊虻飞过眼前一样,不为所动。”


5.不知生死

【原文】颜成子游谓东郭子綦曰:“自吾闻子之言,一年而野,二年而从,三年而通,四年而物,五年而来,六年而鬼入,七年而天成,八年而不知死、不知生,九年而大妙。生有为,死也。劝公以其私,死也有自也;而生阳也,无自也。而果然乎?恶乎其所适,恶乎其所不适?天有历数,地有人据,吾恶乎求之?莫知其所终,若之何其无命也?莫知其所始,若之何其有命也?有以相应也,若之何其无鬼邪?无以相应也,若之何其有鬼邪?”


【解释】颜成子游对东郭子綦说道:“自从我听闻先生之言,一年而归于质朴,不求多闻多识,不求智巧。”前面孔子六十岁,每年都与时俱化。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两年的时候,就不自以为是了,不自专了。能够随顺于世俗了。三年的时候,就能够通达于彼此,你我无有分别了。不会以为自己认可的,就是正确的了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四年的时候,能够与物混同了。以天地万物同为一体了。五年的时候,万事万物之理都来归,都在于自性本心之中,无所不适了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六年的时候,鬼神将来舍,已经把这个形骸当成衣服了,只是一个臭皮囊了。当然这个形体是很重要的,如果没有形体,无法住魂魄。正所谓肝肺藏魂魄,心藏神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七年的时候,大道已经浑然而天成。已经融合形而上,形而下,无有缝隙,无有分别了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八年的时候,已经能够了却生死了。原本就是无生无死。九年的时候,就达到玄妙的大道之境了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如果人生有为,就无法了却生死,有为多欲,沉溺有为,近于死地。”有为多欲,扰乱本心,心神一乱,就会影响身体了。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如果以私心以助公心,以助天道。为仁德美名的私心,而行仁德之事,如此近于死地也是由于自己多为造成的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感于阴气则死,感于阳气则生。神仙为纯阳之体,初生婴儿也是如此。如果自己多为多欲,阴气就会滋生,就近于死地。如果无欲无求,没有自己多为多欲,阳气就会滋生,就近于生地。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你果真是这样认识生和死的道理吗?如果懂得生死的道理,如何适从呢?什么该适从的,什么该放弃的呢?”如果完全无为,那是否什么都不做了呢?整天晒太阳就可以了。其实并非如此,《了凡四训》里的主人公,一开始误解了命运,以为是不可以改变的。后来主人公积德行善,自己的命运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。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天有天的定数,日月星辰的往来,寒来暑往的变化,似乎都是定数;地有人所注定的生活的地方,注定的命运,我难道可以去有为的求吗?难道是可以改变的吗?”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如果不知晓生命的终结,怎么知道就无性命呢?如果不知晓生命的开始,又怎么知道有性命呢?”宇宙本无始无终,循环无端;生命本无生无死。正如月亮本无盈无缺,只是人类认知的错觉罢了。然而性命之理得道者能够通晓明白。六祖曾经说过:自性具足一切。


颜成子游又说道:“如果说有性命,相应的,就会有死,怎么能够说没有鬼神呢?如果说没有性命,相应的,就没有死,怎么能够说有鬼神呢?”中医认为肝肺藏魂魄,心藏神。所谓的鬼神都在于自心自性之中罢了。明代著名中医张景岳著有《景岳全书》、《类经》等,在医书中详细讲了中医神秘的祝由术,里面有科学地解释鬼神。


6.罔两问景

【原文】众罔两问于景曰:“若向也俯而今也仰,向也括而今也被发,向也坐而今也起,向也行而今也止,何也?”景曰:“搜搜也,奚稍问也!予有而不知其所以。予,蜩甲也,蛇蜕也,似之而非也。火与日,吾屯也;阴与夜,吾代也。彼吾所以有待邪?而况乎以无有待者乎!彼来则我与之来,彼往则我与之往,彼强阳则我与之强阳。强阳者又何以有问乎!”


【解释】前面庄子有关于罔两和影子的故事。所谓罔两是影子周围的阴影,也就是说影子的影子。一个影子对应于许多罔两。正如一个月亮对应于江河湖泊中许多月亮影子一样,千江有水千江月。


薛定谔曾经说过,物理学是关于影子的学问。傅里叶变换将时域空间任意形状的波形,可以转化成频域空间中无数个正弦波的叠加。在频域空间是规则的可以理解的,而在时域空间是不可理解的。薛定谔方程也是如此,可以将观测微观原子系统运动得到的影子,无数个时域空间的正弦波叠加,转换成频域空间,形成频域空间所谓的波函数。在频域空间中的波函数是诡异的,测不准的,不可理解的,然而在时域空间中是可以理解的。可以说庄子的火眼金睛,可以看透量子理论最深层的奥秘,破解西方引以为豪的量子理论。


罔两们问影子道:“先前你俯下来,而现在却仰起来。先前你束拢头发,现在却披散头发。先前你坐下,现在却起来了。先前你行走,现在却止步了,这是为什么呢?”罔两们觉得很烦,完全受影子的左右和影响,无法主宰自己。看影子如何回答。


影子回答道:“区区小事,何须多问呢!我有如此行为,但是也不知为何如此。”影子也无法主宰自己,不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。


影子又说道:“我,只不过如同蝉壳(蜩甲),蛇皮(蛇蜕)罢了。如果把蝉壳当成蝉,蛇皮当成蛇,就不对了。我也如此,似是而非罢了。”


影子又说道:“逢火和太阳,我就屯聚,因为有火堆和太阳,就会有影子。逢阴凉和夜晚,影子我就代谢了。黑漆漆的,如果没有亮光,就不会有影子了。”


影子又说道:“有形的外物,如同火堆和太阳,难道是我所依赖的吗?这些果真是我的主宰吗?如果有形的外物都不是我的主宰,难道是无形的外物是主宰吗!”无形的大道是主宰,无形的自性本心是主宰,自性本心是真主人。


影子又说道:“有形的外物,比如火堆和太阳,它来则我就会来。它走我也会跟着走。它徘徊则我也就跟着徘徊(强阳)。”


影子又说道:“徜徉不定的影子,我自己都不能主宰自己,又有什么好问的呢!”罔两无形,罔两依赖于影子;影子无形,影子依赖于有形的外物。外物又依赖什么呢?


7.杨朱见老子

【原文】阳之居南之沛,老聃西游于秦。邀于郊,至于梁而遇老子。老子中道仰天而叹曰:“始以汝为可教,今不可也。”阳子居不答。至舍,进盥漱巾栉,脱屦户外,膝行而前曰:“向者弟子欲请夫子,夫子行不闲,是以不敢。今闲矣,请问其过。”老子曰:“而睢睢盱盱,而谁与居?大白若辱,盛德若不足。”阳子居蹴然变容曰:“敬闻命矣!”其往也,舍者迎将。其家公执席,妻执巾栉,舍者避席,炀者避灶。其反也,舍者与之争席矣。


【解释】阳之居(杨朱)前往南方的沛地(今江苏徐州)。老子往西前往秦地游览。杨朱估计会在沛地的郊野迎住老子,可是一直到魏国的都城梁城(今河南开封市)方才遇见老子。


老子遇见杨朱,在半路上仰天感叹道:“一开始我听说你的大名,以为你是可以教化的,然而现在才发现不行。”杨朱听了,没有言语。两个高人相见,看会发生什么。


等到了旅舍,杨朱对待老子还是很恭敬的,进奉洗漱用品(盥,洗手器具;漱,漱口用具;巾,面巾;栉,梳子)。


不仅如此,杨朱还把鞋子脱在屋外,双膝跪地而前行,说道:“先前弟子本来想请教先生,但是先生旅途劳顿,未得空闲,所以未敢冒昧打搅。今天先生空闲下来,弟子斗胆请问我有何过错呢?”由此可见,古人尊师重道,可见一斑。


老子回答道:“你似乎永远都是仰视张目高傲的样子,似乎谁都看不起,你又能和谁一起共处呢?”睢睢,仰视的样子;盱盱,张目的样子。


老子又说道:“太青白的人看似有污点一样;富有盛德的人看似仁德不足,十分谦卑的样子。”老子教会杨朱首先要学会谦卑,不要目中无人,傲慢不除,无法接受大道。


杨朱听了老子如此严厉地批评自己,很紧张。老子当然是为弟子好。杨朱听了惭愧极了,脸色都变了,赶紧说道:“我恭敬衷心地听闻先生的教诲!”


杨朱刚到旅舍的时候,旅舍的人们听闻了,都纷纷迎来送往。杨朱也是个天下闻名的大人物了。店主人亲自为他安排坐席,店主人的妻子亲自给杨朱供奉洗漱用品。店客们看他坐在那里,都纷纷避让,以示恭敬。生火做饭的人,也避开炉灶,放下手上忙活的事情,以示恭敬。然而经过老子的感化,等到杨朱离开旅舍的时候,店客们已经跟他无拘无束了,跟他争着席子坐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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