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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人世间

时间:2020-02-05     人气:1395     来源:佛山资讯网     作者:陈书增注解
概述:颜回见仲尼,请行。曰:“奚之?”曰:“将之卫。”曰:“奚为焉?”曰:“回闻卫君,其年壮,其行独。......

第四章 人世间

1.乱国就之

【原文】颜回见仲尼,请行。曰:“奚之?”曰:“将之卫。”曰:“奚为焉?”曰:“回闻卫君,其年壮,其行独。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。轻用民死,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,民其无如矣!回尝闻之夫子曰:‘治国去之,乱国就之。医门多疾。’愿以所闻思其则,庶几其国有瘳(chou)乎!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去拜见自己的老师孔子,这次颜回不再安居陋巷了,这次是来辞行的。


孔子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呀?”


颜回回答道:“我要去卫国。”


孔子又问道:“去那里做什么呢?”


颜回回答道:“颜回我听闻卫国的国君,正当壮年,血气方刚而独断专行。他以国事如同儿戏,而看不见自己的过失。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卫君不爱惜百姓的性命,草菅人命。在卫国内,死了很多的人,互相枕藉,就好像是草芥堆满了大泽,老百姓无处逃命。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弟子记得老师曾经告诉我:国家已经大治了就要离开了;国家乱了就要来挽救。就好像好的医生门庭常有许多病人。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愿意以所听到老师的教诲来思考行为的准则,或许卫国还有挽救的希望,使得百姓免于遭受疾苦。”


2.先存诸己

【原文】仲尼曰:“嘻,若殆往而刑耳!夫道不欲杂,杂则多,多则扰,扰则忧,忧而不救。古之至人,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。所存于己者未定,何暇至于暴人之所行!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荡而知之所为出乎哉?德荡乎名,知出乎争。名也者,相札也;知也者争之器也。二者凶器,非所以尽行也。


【解释】孔子听了颜回那么说,他就说道:“你恐怕去了卫国就难免会遭受刑罚了的!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学道要专心致志的,不要杂乱其心的。”孔子曾经说过,朝闻道夕死可矣。孔子把道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心杂乱了就会多为多事,也会多欲。如果多欲了,就会庸人自扰;如果多事自扰了,就会有忧患了;如果忧患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,积重难返了就会到了不救的危险境地了。”《道德经》中讲:少则得,多则惑。其中道理也是相通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古代的至人真人,先存道德于己,存够了资粮,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,然后才去教化别人的。”如果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,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的。孔子这么说,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这个顺序是相通的。如果要治国平天下,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修身。如果要救人,首先就要能够有能力救己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所存于己的道德,还没有能够做到定,又哪里有闲暇去纠正暴君的言行呢?”在《大学》中有讲,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。首先要知晓止于至善。如果修到了至善,就是至人了的,就是真人的。如果知道止于至善,那就有了定力了。如果自己还没有能够有足够的定力,如何去纠正别人的错误呢?


孔子又说道:“况且你也已经知晓道德之所以丧失的原因了,也已经知晓智巧为何而出的了。为了名利而使得道德沦丧,智巧是为了争强好胜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为了名利,就会相互倾轧;智巧是相互争斗的利器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名利和智巧,这两个都是凶器来的,是不能作为处世的正道而行于世上的。”


3.未达人心

  【原文】“且德厚信矼(qiang),未达人气;名闻不争,未达人心。而强以仁义绳墨之言,術暴人之前者,是以人恶有其美也,命之曰灾人。灾人者,人必反灾之。若殆为人灾夫。”


【解释】孔子又说道:“且道德纯厚而其中有信,纯真而一点都不虚假,可是却未必能通达于人情。”人气是要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。如果孔子跟颜回的确可以心心相印,也会通达于人气。如果人气之中多欲,被欲望所蒙蔽,就很难通达了。此道如果遇见合适的人不传不行,如果遇见不合适的人去传了,反而徒增灾祸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不求名利,对于什么东西都不去争,这个未能通达于人心。”人心和道心相反,然而并非有两个心。心只有一个,只是由于被物欲遮蔽了,利令智昏所以称为人心。如果去跟卫国的国君讲,不要为名利而争,如何能够入得了卫君的人心呢?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勉强用仁义、法度这样的话来劝说暴君,这样说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?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恶,而赞美自己的道德一样。别人就会以为你在故意对比炫耀自己的,别人就会说你在害人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别人会误解你去害人,别人势必反过来会加害于你的。你恐怕就会被人所伤害了的。”


4.以火救火

 【原文】“且苟为人悦贤而恶不肖,恶用而求有以异?若唯无诏,王公必将乘人而斗其捷。而目将荧之,而色将平之,口将营之,容将形之,心且成之。是以火救火,以水救水,名之曰益多。顺始无穷,若殆以不信厚言,必死于暴人之前矣!”


【解释】孔子又说道:“假如卫君喜悦贤臣而憎恶不肖的人,难道他不会使用卫国本有的贤才吗?难道非得要标新立异地用你颜回吗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假如你毛遂自荐,卫君没有诏见你,而你自己去见他,当朝的王公大臣们就会耍各种智巧来与你争斗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而看到卫君那样的盛气凌人,再加上王公大臣们又在那里争宠,而你的内心就失守了,原本要坚持的东西都容易放弃了,眼目将荧惑不已了。”如果看到卫君对你的劝谏感到震怒,杀气腾腾的样子,还能否坚持初心呢?如果顺着卫君,不更助长卫君的傲气了吗?眼睛所见王公大臣,争相表演,眼睛不迷惑才怪呢?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看到卫君杀气腾腾,龙眼震怒的样子,势必会容色平和而求与卫君和解的。不仅仅是如此,嘴巴还会喋喋不休的展开营救的。也会有屈己之心而成就卫君之错的。”本来想要纠正卫君的言行的,真正去做犯言直谏的忠臣就知道不容易的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本来是要去救火的。如果犯言直谏,反而会被卫君所杀,还会增加卫君乱杀贤臣的罪过。如果委曲求全,反而会助长了卫君的气焰,如此就好像以火救火,火势蔓延;以水救水,这样就会更加泛滥了的。这就像是说增益其多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一开始如果顺了就能够做到无所不顺了的。如果你一开始不信我所说的忠厚之言,必将死于暴君之手的。”


5.好名者也

 【原文】“且昔者桀杀关龙逢,纣杀王子比干,是皆修其身以下伛(yu)拊人之民,以下拂其上者也,故其君因其修以挤之。是好名者也。”


【解释】孔子又说道:“以前关龙逢对夏桀犯言直谏,忠臣被斩杀。比干对商纣王犯言直谏,而被剖心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这两者都有共同的原因的,都是修养自身道德,以臣下的身份去抚爱别人的百姓。”古人讲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所有的老百姓都属于国君的,而不是王公大臣的。施行恩德于臣民,这个本来应该是君主来做的事情,而臣下代替君主去作了的。必定得到了民心,如此百姓对其称赞有加,如此是对美名有争的。我们不能说两位贤臣为了美名而去冒死直谏的。我们要去评判一个历史人物,要回到当年去才可以知晓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他们两位以臣下的身份去拂逆上位的意思,所以他们的君主必定会因为他们如此修为而排挤的。虽然不是有意追求名利,而实则也许是好贤臣的美名的。”


6.用兵不止

【原文】“昔者尧攻丛枝、胥敖,禹攻有扈。国为虚厉,身为刑戮。其用兵不止,其求实无已,是皆求名实者也,而独不闻之乎?名实者,圣人之所不能胜也,而况若乎!虽然,若必有以也,尝以语我来。”


【原文】孔子又说道:“从前尧帝派兵攻打丛枝、胥敖这两个国家;禹帝也曾经派兵攻打有扈氏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被攻打的三个邦国变成了废墟,双方许多兵士和百姓都变成了厉鬼,而该国的国君也遭受了刑戮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尧帝和禹帝虽然都是圣王,但是他们对外用兵不止,这也是在求实利不知道停止的,也都是为了求名利而已的,而颜回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些吗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对于名利这些东西,就算是尧帝和禹帝这样的圣人都不能够克服而保全自己,而何况是你颜回呢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虽然我这么劝说你,但是你必定有说服卫君的办法的,那请先说服我,让我来听一听吧。”


7.日渐之德

【原文】颜回曰:“端而虚,勉而一,则可乎?”曰:“恶!恶可!夫以阳为充孔扬,采色不定,常人之所不违,因案人之所感,以求容与其心,名之曰日渐之德不成,而况大德乎!将执而不化,外合而内不訾(zi),其庸讵可乎!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听老师这么说,他就说道:“我的态度会端正而谦虚,勤勉而心志专一,这样的态度总可以了吧?”


孔子回答道:“哎,怎么可以呀,这样子是不行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卫君气血方刚,刚猛之性充斥于内,而对外张扬跋扈。他喜怒无常,而世人大多都不敢拂逆他的意愿,都得顺着他来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卫君经常按住别人的劝谏,压抑住别人的意见,以求得自己心情的舒畅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可以说每天用小德循序渐进的感化他,他还不能接受,更何况一下给他讲大德呢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卫君势必会固执而冥顽不化,虽然是外貌看似已经合了,可是貌合神离的。只是表面附和你,可是内心是拒不纳谏的。你以这样的态度去劝谏如何能够行得通呢?”


8.犹师心者

【原文】“然则我内直而外曲,成而上比。内直者,与天为徒。与天为徒者,知天子之与己,皆天之所子,而独以己言蕲乎而人善之,蕲乎而人不善之邪?若然者,人谓之童子,是之谓与天为徒。外曲者,与人之为徒也。擎跽曲拳,人臣之礼也。人皆为之,吾敢不为邪?为人之所为者,人亦无疵焉,是之谓与人为徒。成而上比者,与古为徒。其言虽教,谪之实也,古之有也,非吾有也。若然者,虽直而不病,是之谓与古为徒。若是则可乎?”仲尼曰:“恶!恶可!大多政法而不谍。虽固,亦无罪。虽然,止是耳矣,夫胡可以及化!犹师心者也。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听了自己老师一番话,那就换一个做法总该可以了吧。颜回这里说三术:内直、外曲和上比古人,用这个来对付卫君。


颜回先解释第一术内直,他说道:“人天生下来心性就是直的,此性本来是天成的,并非人为。不仅仅是卫君和我,每个人的天性都是相通的。既然卫君也是人,也同此性,如果我能够讲得符合他的本性,难道他这么铁石心肠,无动于衷吗?”古人讲直心是道场,如果能够做到直心就内合于道了。


颜回又说道:“既然卫君和我本性都是相同的,那么卫君和我都是上天之子了的。我只是以直性而劝说他,也不求他以我的言为善还是不善。我只是想尽我这颗真纯无伪的心,如此他能够感受到我这颗赤子之心的,这么做又有何祸患呢?”颜回讲,就像孩子一样说真话,苦口婆心的说,都是为他好的,总不会有什么祸患吧。


颜回又说他的第二术,外曲之术:“我能做到外曲,总可以尽人情世故了吧。之前您说我不懂这些。该鞠躬的鞠躬,该下跪的下跪,这些人臣之礼我都可以做到的。人人都有的这些礼仪,我难道敢不去做吗?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我也跟着大家做该做的事情,不失去礼仪,总不会有什么瑕疵了吧。对天子有人臣之礼,对王公大臣和同僚也不失礼仪,不说和他们有什么好的交情,总该不会有什么祸患吧?”


颜回又说第三术,上比古人,他说道:“我劝谏都是引用固有的成言,都是上比于古人的真言来的。以古圣先贤为师,上达于道的。这样的劝谏虽然直了点,但是的确是指谪是非。这只是就事论事的,并无故意贬低卫君的。这些话从古已有了,并不是我说的。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如果这样来劝谏,虽然直了点,但是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。可以称之为以古为训的。如果我能够做到这三样,总该可以了吧?”看看孔子听了怎么说。


孔子回答道:“哎!还是不可以的!上述的法则也是太多的有为,是刻意为之的,这也不太妥当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虽然固可以保全自己,也没有什么祸害了。虽然如此,可是仅仅如此而已,你不是白跑了一趟了吗?又有什么作用呢?你如此又如何能够感化得了他呢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呢?三术都是出于有心而为的,未能做到忘我,无我。况且自己未能够成就自己,未能够先成为真人,焉能教化他呢?”孔子对颜回寄希望很高,颜回已经是得道的高人了的。孔子也许认为他应该要快马加鞭的去成为真正的真人,而不是现在去冒险从政的。


这里颜回讲三术,实则是从孔子君子有三畏中变化出来的。颜回真是个好学生,记得这么清楚。与天为徒,这个是说畏天;与人为徒,这个是说畏大人,这个大人是德高望重的王公大臣;与古为徒,这是说畏圣人。说这三样东西,也只是世俗的事情而已,并非到了圣人那种大化的境界的。颜回和孔子这么说了,心法不可言传,只能意会了,这就好像老师嘱咐心法,传心印一样了。


9.非心斋也

【原文】颜回曰:“吾无以进矣,敢问其方。”仲尼曰:“斋,吾将语若。有心而为之,其易邪?易之者,皞(hao)天不宜”颜回曰:“回之家贫,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。如此则可以为斋乎?”曰:“是祭祀之斋,非心斋也。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又说道:“颜回我的学问也就止步于此了,自己就很难进一步了的,请问老师教我的。”颜回把三术都讲完了,孔子跟他说还是不行。孔子要传给他真正的心法了的。


孔子说道:“你必须要先斋心,再来听我的教法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你有心而去做的事,自己还没有能够进入化境,便想去教化别人,岂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以有心而为之,这是刻意去做的。本来至简至易的事情,多为了就不适合了的。有心了,其心就不是真心了,不是本心了的,所以上天所不适宜的,不符合天道的。”


颜回又说道:“弟子颜回我家里贫穷,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饮酒,也没有吃荤菜了的。像这样可以称之为斋了吗?”这是由于颜回不知道心斋的含义,所以这样问的。颜回真是不容易,能够如此安贫乐道的。


孔子听了就说道:“这个是祭祀的斋戒的,并非心斋。”什么是心斋呢?


10.听之以心

【原文】回曰:“敢问心斋。”仲尼曰:“若一志,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;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。听止于耳,心止于符。气也者,虚而待物者也。唯道集虚。虚者,心斋也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听了就问道:“请问老师什么是心斋呢?”


孔子回答道:“要使得你的心志专一,专心的去听。不要用耳朵来听,而要用心来听;不要单单以心来听,而要以气来听。”前面那个用心来听,这个并不是本心自性来听的。如果要听得真切,就要把心安定下来的。如果连呼吸这么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到,就可以说是以气来听了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心止于阴符,暗符于道,心冥冥之中符于天理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什么是听于气呢?心虚到了一定的极点的。能够以虚来应物的。”此心如同明镜,物来则应,物去不留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心虚到了一定的极致,就符合于道了的。虚无是道的本体来的。”要想找到道这个东西,也不容易。但是对于得道了的人,可以在万事万物,在日用之间,都看到道的形迹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虚心,可以说是心斋的。”孔子把心法传给了颜回了的。这个虚心可以说含有儒门的心法的。颜回说了好几次,也都没有能够离有心有为,所以孔子教他心斋,关键要以虚为极点,要做到虚其心的。如果能够做到虚其心,就能够物我两忘了。如果能够做到己化,做到无我了,万物自化了。


11.无翼飞者

【原文】颜回曰:“回之未始得使,实自回也;得使之也,未始有回也,可谓虚乎?”夫子曰:“尽矣!吾语若:若能入游其樊而无感其名,入则鸣,不入则止。无门无毒,一宅而寓于不得已则几矣。绝迹易,无行地难。为人使易以伪,为天使难以伪。闻以有翼飞者矣,未闻以无翼飞者也;闻以有知知者矣,未闻以无知知者也。瞻彼阕者,虚室生白,吉祥止止。夫且不止,是之谓坐驰。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,鬼神将来舍,而况人乎!是万物之化也,禹、舜之所纽也,伏戏、几蘧之所行终,而况散焉者乎!”


【解释】颜回听了老师传给他的心法,他就实际的去做功夫去了。他要做功夫去用心听,用气来听。


颜回又说道:“颜回我还没有受先生之教的时候,以为自己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颜回。”前面孔子教颜回,不要用耳朵去听,而是要用心听。可是未听闻孔子教化的时候,颜回是不能使唤心的。此心想叫它去听也听不了,想让它安静也安静不下来。


颜回又说道:“一听到先生心斋的教法,实际去做功夫,突然的忘记了自己了。这种忘掉自己的功夫,可以说是虚了吧?”颜回可真是上根利器的,听孔子这么一说,就顿悟到了此程度。


孔子听了回答道:“心斋的道理,已经尽在于此了。你的心地能够受教,能够接受得了,我还要再给你讲讲。”老师看到这个学生真的很高兴的,能够这么勤勉而又有悟性。所以想把更高层的心法传给他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你能够入世,游于世网藩篱之中,而不被外在的名相所干扰,这样才叫真正的功夫的。”如果仅仅是无事在僻静的角落那里静心,这样还不算是功夫来的。真正的功夫就是王阳明先生所说的,在事上磨炼的功夫。如果无事静心这个许多人都可以做到,但是遇见事情了,就乱了方寸了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入尘世面对外境就心就鸣叫不能静止,如果不入尘世就能够静止,这样还是不行的。”关键还是要做到即使入于尘世,也是心如止水的,这样才是真功夫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此心斋法门,并无确定之门。并无出入尘世的门,本来就没有出世入世这样一说的,都是一样的。入世即出世,出世即入世的。”入世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并无确定的药。”毒药是要辩证而投的,如果病已经好了,对药执着也是一种病的。如果已经过了河了,还背着船做什么呢?


孔子又说道:“一可以说是心宅的,不可以执着于心斋的,这个心斋也要忘掉的。一这个安心之宅,这个只是不得已而拿来比方的。如果能够连这个一宅也忘却了,就差不多了的。”对于修行人而言,如果念佛,把心安住在一句佛号上面,这个可以说是一宅。念佛要念到连这一句佛号都忘却了就可以了的。孔子教我们要安心于一,了无二念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说逃离尘世,绝迹于江湖,这样是相对来说要容易得多的。入世而无心,无有为之心,不着形迹这个难了的。”这也就是老子所说的,善行无辙迹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此心如果为人欲所使唤,就容易有虚伪了的;此心如果为天所使唤,符合于天道的话,就不会有什么虚伪了的。”圣人都是以真心而应对世事,就没有什么虚伪的了。圣人的真心如同明镜,物来则应,物去不留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我只听说过有用羽翼来飞翔的,而未曾听说过无羽翼也能够飞的。”这个是对有心和无心的比方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我只听说过有以知见而知的,还没有听说过无知之知的。”《道德经》里面有专门讲知和无知。苏格拉底有著名的无知之知。这些也都是相通的。世人都是以有知而知,而圣人以无知而知。圣人的无知之知,是已经忘掉这个形骸了,忘掉这个我了,做到了无我了。以无心来应对外物了的。这也是很难的,未曾听说过的。在古代,知一州,可以委托一州;知一府,可以委托一府;知一县,可以委托一县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此心如果能够做到虚空了,似乎有所空缺。在空缺处,此心光明必然照亮,而虚室之中即可以生白了。”千年暗宅之中,如果能够做到虚心,心灯就会发亮了的,暗宅就亮了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能够做到前面所说的这样,就是吉祥所止之处了的。”我们每个人要知晓止步于至善。侍奉父母,止于孝敬。如果有心而动,则福祸就随之而来了的。所谓吉凶、福祸,这些都是由于心动而起的。如果能够做到心虚无物,一念不生,心灯自然就照亮了心宅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此心如果不安心止步于此,不止于虚明,则私欲萌发,一发不可收拾了。虽然身坐在这里,可是却心猿意马,心飞驰于彼处了,这样就称之为坐驰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要舍弃耳目的见闻,而是用心来听,用心来看。如此就可以通达于内,而也可以通达于外了。虽然说是用心,但是还不能有心的,而是要虚心的,而是要把心的智巧给放空。如此虚明寂照,鬼神都会合其德了,鬼神都会来这个身宅了。更何况是人呢,也会被感化的。”这个是无羽翼而飞的,这是孔子教颜回心法的极致之处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此万物都会尽化于道了的,不仅仅是人的。”如果能够不被耳目所束缚,形就可以忘却了,就可以做到无我了;如果能够做到不被心知所束缚,把从外而来的心知、知见都挡在外面,做到无智无识,就可以使得智巧泯灭了的。如此可以做到物我两忘了的。做到无我了,找不到我了,我也化为物了,与万物为一体了的。如此万物就可以尽化为道了的。道可以化万物,这个并不是虚假的,现代物理学也逼近了终极的实相了的。万物都是由光子所构成,光子运动而产生了质量。如果静止了,光子质量为零,也就是说宇宙质量为零,也是为虚空的。这一点科学家在量子理论中已经触碰到了,可是不敢承认,如同叶公好龙那样的。并不是光子在动,而是仁者心动的。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,是仁者心动的。这也呼应了前面孔子所说的,心动而有吉凶、祸福。运动赋予了光子质量,运动赋予了万物质量。然而不是万物运动,而是仁者心动。如果心静止了,山河粉碎,万物化为虚空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万物尽化于道,这个大道是关键来的,这就是尧舜禹三代圣王所传的心法和关键枢纽所在的。”儒门传承了三代圣王的心法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伏羲、几蘧这两位圣王所行的也都是依据此道的。”圣王伏羲如果不是得道高人,也画不出八卦来的。儒门不仅仅传承于三代圣王,还传承了伏羲等古代的圣王的心法。儒门还能抱有门户宗派之见吗?


孔子又说道:“古代的圣王都不敢违背此道,一言一行都符合于道,而更何况我们这些散民呢?”我们要做的也是要归于大道之本源的。如果颜回能够以此来御世,又怎么会去强行游说卫君呢?


这里是讲辅君之难,正所谓伴君如伴虎。如果不能做到物我两忘,决不能使得君王感化而远离祸患。如果固执己见,持必然可行之志而犯言直谏,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。这也就是为什么龙逢、比干为什么会遭遇不测了。如此犯言直谏,于事无补,还让君主落下杀忠臣的千古恶名。


12.若成若不成

【原文】叶公子高将使于齐,问于仲尼曰:“王使诸梁也甚重。齐之待使者,盖将甚敬而不急。匹夫犹未可动也,而况诸侯乎!吾甚栗之。子常语诸梁也曰:‘凡事若小若大,寡不道以欢成。事若不成,则必有人道之患;事若成,则必有阴阳之患。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,唯有德者能之。’吾食也执粗而不臧,爨(cuan)无欲清之人。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,我其内热与!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阴阳之患矣!事若不成,必有人道之患,是两也。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,子其有以语我来!”


【解释】叶公子高为楚庄王的玄孙,名字叫诸梁,字子高,他是楚国的大夫。楚王委托给他重任,让他去出使齐国。


他在出发之前就去拜见孔子,他说道:“楚王委托给我极其重要的使命,让我出使齐国。以我对齐王的了解,我估计齐王待使者,大概会表面极其恭敬而内心不那么着急的,内心会有慢心的,对楚王着急的事情一点都不着急,不放在心上的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齐王估计不会答应楚王委托的急事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料想齐王会如此待我。楚国的事这么着急,而齐王会如此慢待,而我又不敢随便去催促齐王。况且匹夫都不能轻易催促而办成,更何况是诸侯呢?”子高觉得怎么催促也没有用,如何能够说服齐王答应楚王的事情呢?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恐怕耽误国事而获罪,所以感到很恐惧的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孔子老师您曾经跟我说过:凡是大事小事,很少能够尽善尽美的,很少能够高兴圆满的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事情如果没有办成,难道能够不得罪于楚王吗?必然就有了人道的祸患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事情如果办成了,建立了大的功劳,会遭到王公大臣的多方嫉妒,会担心功高盖主而引来阴阳之惑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不管办成还是办不成,而后都无什么祸患的,也许只有全德的圣人才可以做到的。”张良事情办成了,功成身退,这是圣人所为。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平时生活都是很简单的人,不追求名,也不追求利,为人也低调。我不追求甘美的厚味。我的饮食清淡,也没有请烹庖的厨师,没有那么多服侍我的人。对于执爨的人,没有怕热而去求清凉的。”子高说他自己亲自烧火做饭,也不会觉得怕热而求清凉。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在早朝上受命去出使齐国。本来我平素饮食清淡,没有内热之症,可是如今火症内发。这是由于忧愁、焦虑而动了肝火了的。到了傍晚就想求清凉了的。”之前说烧火做饭都不怕热,可是现在却怕热了的。可以看出子高心急如焚了的。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还没有开始去出使,去处理具体的事情呢,就已经有了阴阳之患了,有了内热之病了的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事情如果办不成,国君难道不会问罪于我吗?这个就是人道之患,在所难免的。这就是进退两难了的。”


子高又说道:“我身为人臣,接受了这个重任,感觉自己不足以胜任。在这进退两难之际,真的感觉身不由己的,但愿老师能给予赐教的。”


13.天下大戒

【原文】仲尼曰:“天下有大戒二:其一命也,其一义也。子之爱亲,命也,不可解于心;臣之事君,义也,无适而非君也,无所逃于天地之间。是之谓大戒。是以夫事其亲者,不择地而安之,孝之至也;夫事其君者,不择事而安之,忠之盛也;自事其心者,哀乐不易施乎前,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,德之至也。为人臣子者,固有所不得已。行事之情而忘其身,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!夫子其行可矣!


【解释】孔子听了以后说道:“天下有两条大戒律,两条大经、大法,这个是无法去改变的。第一条是命,第二条是义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孩子爱自己的父母,这个是命来的,不可以用心去解释的,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的。”子如果不孝敬父母,不可能是什么忠臣良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臣下侍奉君主,这个是义。”这个君主只是国家的代表的,不是效忠于这个君主本人,而是效忠于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的。君主理应符合于天命,符合于道。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我的国家所在,任何一个臣民都是我的父老乡亲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你无所逃避,这个天地之间不管你去到哪里,也改变不了你是楚国人。这个是大戒,也是世上的大经、大法来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子女侍奉自己的双亲,是不需要条件的,不需要选择地方来安置的。孝顺不能等,现在住草屋,就带着父母住草屋;以后住豪华的住处,也带着去住豪华的地方。孝敬父母不受时间、空间、地点和环境的限制的。只要用心安置到最好就可以了的,这可以说是孝敬之至了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对于侍奉君主而言,不挑肥拣瘦的,不选择具体的事情来侍奉君主的。对于君主,要惟命是从的,不能受到难易的影响而有二心的。这个是忠诚之至的。”当然如果君主吩咐的事情是大恶的事情,也不能够去做的。君主首先是要顺承天命的,违背了天命,也不是固执的去服从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心为一身的主宰,身为君主的。我们侍奉这个心君要如何呢?不管是哀乐都不改其志的。侍奉此心,关键是哀乐不入于心,处于喜怒哀乐未发之中的。”孝敬父母,忠诚君主,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作为人臣的本分,虽然知道是进退两难,无可奈何的事情,也安心把它当成自己的命的。这就是德之至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作为人臣,固然有所不得已之事,还是要忘却自身的安危而服从国家的安排,去完成自己固有的使命。何暇去顾及那么多个人的利益得失,贪生而厌恶死亡呢?臣子要尽心尽命的,岂敢由于生死而选择去留,有所退缩呢?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只要如此而行就可以了的。”孔子教叶公如何去做的。纵观庄子全书,都是说不要为了名誉而丧失了本真的,唯独人间世这一篇,则都是讲忠孝的。谁说庄子不谙世事,不达于世故呢?谁说只是一味逃避呢?


对于为学修道而言,分为方内、方外这样的区别吧。在方外,用种种生动的譬喻,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式来讲,都是引世人归于大道的。对于方内,就有了君臣、父子之本分,以世上的大经、大法为本,不可以逾越。


14.无传溢言

【原文】丘请复以所闻:凡交近则必相靡以信,远则必忠之以言。言必或传之。夫传两喜两怒之言,天下之难者也。夫两喜必多溢美之言,两怒必多溢恶之言。凡溢之类妄,妄则其信之也莫,莫则传言者殃。故法言曰:‘传其常情,无传其溢言,则几乎全。’


【解释】孔子又说道:“孔丘我前面已经讲了君臣、父子之义,接下来我还要告诉你我所听到的话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凡是于邻国来往,必然相顺,友好交往,而且要讲究信用,说了就要做到。”由于离得近,不是单单看辞令说的有多好听,时常还可以诸侯间会面一下的。所以关键是要看说的和做的是否能够应验,这样两国才能交好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凡是与远方的邦国来往,必然要忠于辞令,这样才能让两国交好。”由于离得远,只能靠使者来传话,所以这个辞令相当重要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国君的话,或许必然要使者去传达的。”这个或许还是值得斟酌的,优秀的使者要出色的完成使命,并不是很死板的。如果国君正在气头上,让传话把愤怒时候说的话也带过去了,等于火上浇油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对于传达两国国君喜怒的言语,这个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情了。”因为言语所传的,关系到了邦国的安危,关系到了使者个人的安危,而祸福也就随之而来了。心为一身的主宰,心为君,而五官为臣下。在两人之间传达传话就好像是在两国之间当使者一样,传话者夹在中间是极其重要的。特别是夹在婆媳之间的那个角色是很难当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传达两国国君的喜悦的事情,必然多加溢美的言辞;而传达两国国君愤怒的事情,必然多加溢恶的言辞。”根本的问题在于溢了,也就是夸大了的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凡是溢美、溢恶,这一类的言辞,都是由于过多的使用了智巧了,所以已经失去了本真了的,称之为妄,也就是妄言了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说了妄言,而听的人也就会莫然不信,也就是说疑惑不信的样子。”使者传话说了妄言,不能做到说话至诚,听的人必然觉得荒诞不可信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既然不相信那就会被问罪了的,传话的使者就会遭殃了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所以说上古的文化格言中讲:‘要传真实无妄的言辞,不要传溢美、溢恶夸大的言辞,这样就几乎可以免除灾祸了的。’”


这里讲使命的艰难,两国的利害关系,都在于一己担当。如果溢而过实,则听得人会生疑不信;如果完完本本的说,很机械的说,有时也是不行的。总之夸大的言辞这个是生祸的根本,而传话的使者必然会遭殃的。所以贵在真实无妄,几乎就可以保全了的。但是不是绝对的,要拿捏好分寸。


15.莫若致命

【原文】且以巧斗力者,始乎阳,常卒乎阴,泰至则多奇巧;以礼饮酒者,始乎治,常卒乎乱,泰至则多奇乐。凡事亦然,始乎谅,常卒乎鄙;其作始也简,其将毕也必巨。言者,风波也;行者,实丧也。夫风波易以动,实丧易以危。故忿设无由,巧言偏辞。兽死不择音,气息勃然于是并生心厉。剋核太至,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。苟为不知其然也,孰知其所终!故法言曰:‘无迁令,无劝成。过度益也。’迁令劝成殆事。美成在久,恶成不及改,可不慎与!且夫乘物以游心,托不得已以养中,至矣。何作为报也!莫若为致命,此其难者?”


【解释】孔子又说道:“比如以力相斗的人,一开始都是直来直去的,都在明处,而常常最后都是用阴谋诡计去伤人了的。如果耍得太过了,就太多的奇巧的东西了的。”用兵尤其如此。所以孙武说,兵者,诡道也。用兵往往要出奇制胜。宋襄公等对方军队过完河列队整齐了再开打,成为千古的笑柄。这一段孔子教子高慎始慎终之道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就拿饮酒这个事情来讲吧。一开始宾主都井然有序,大家都彬彬有礼的样子。等到酒喝多了,可能会在酒桌上取乐,反而祸乱有可能就来了。不仅仅是饮酒如此,凡事都是如此的。”一开始以为是开玩笑的,慢慢的大家都认真起来了,就有矛盾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比如拿人的交情来讲,一开始不管对方如何都必然相信,刚开始肝胆相照,必信不疑的样子。相处久了,矛盾日生,慢慢就有了鄙诈之心。”历史上秦末汉初的时候,张耳和陈余为刎颈之交,一开始是出生入死的朋友,后来却反目为仇,成为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死敌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不仅仅是人情,即使是具体去做事,一开始必然都以简单为主,而后来逐步发展下去,大有不可收拾之势了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言语可以说是风波来的,一言可以兴邦,一言也可以丧邦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对于传话的行者使者而言,传话就很容易有失实的地方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风波则容易产生是非,失实就容易产生祸患了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所以说凡是人愤怒,好些情况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愤怒的,而是巧言、偏颇失实的言语激发出来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我们把野兽逼入于死地,它们就会勃然大怒,发出怪叫的声音,而同时又产生了伤生的恶念了。”不仅仅野兽如此,对于人也是如此。如果把别人逼入死地,别人也会勃然大怒,不管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的,正如野兽不管多么难听的声音都会发出来的。而听到的人,也以为是真的那样,信以为真。听到的人也会心生恶念的,双方都不可救药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做什么事,说什么话,如果对别人太多于苛刻的话,必然会激起别人以不肖的心来应对的。而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。”把野兽逼入死地,这个是不让它活,必然会疯狂反扑的;对于人、对于他国也是如此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是知道过激的言辞导致的,尚可以去化解。如果连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不知道,则两家的祸患,就不知道如何了结了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所以古人的格言有讲:不要随便的迁改传达的指令,也不要勉强的去一定要把事情办成。如果有所增益,用溢美溢恶的言辞,就过度了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如果能够达成双方的美事,就能够长久交好;如果是以交恶来办成的,要去改正都来不及了的,不可以不慎重的。”大国与小国交往,如果以恶相交,大国对小国很苛刻,虽然表面上附和答应了,但是必然会产生恶念的。比如齐国欺负燕国,而燕国令乐毅率五国联军几乎把齐国给灭掉了。


孔子又说道:“只有至人能够做到物我两忘,只是顺其自然而已,不可强行而为。至人之心如同明镜,物来则应,物去不留。不会增加一分,不会减少一分。事情来了,是不得已而应对;并不会有心的去强求。如此就可以符合中正之道了。如此来应对世事,就可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了的。”


孔子又说道:“何必要为了报答君王或者追求功劳而刻意造作呢?不如尽人事听天命好了,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的。”事情的成败,自然有一定的天命。既然现在已经奉命出使,又有了君命。要知道天命是不可违的,应当安命,顺其自然,不可用心去刻意的溢美溢恶,以求侥幸的成功。既然知晓君命不可违背,则就不可以随便的迁改传达的指令,不要为了勉强的办成事情而这样去做,以免日后生祸患。不过这样的事,还是很难的,必然要至人才能够做到的,寻常人要做到实属不易的。


16.形就心和

【原文】颜阖将傅卫灵公大子,而问于蘧伯玉曰;“有人于此,其德天杀。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,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。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,而不知其所以过。若然者,吾奈之何?”蘧伯玉曰:“善哉问乎!戒之,慎之,正女身哉!形莫若就,心莫若和。虽然,之二者有患。就不欲入,和不欲出。形就而入,且为颠为灭,为崩为蹶;心和而出,且为声为名,为妖为孽。彼且为婴儿,亦与之为婴儿;彼且为无町畦,亦与之为无町畦;彼且为无崖,亦与之为无崖;达之,入于无疵。


【解释】颜阖为鲁国的贤人,他将要去当卫灵公太子的太子傅。这个太子名字叫蒯聩,品行不怎么样,是个很暴虐的太子。


颜阖在去履职之前向蘧伯玉请教。这个蘧伯玉是卫国的贤人,也是孔子的好友。卫灵公比较昏庸,幸亏有这样的贤臣辅佐的。


颜阖说道:“蒯聩这个人呢,其天性就比较刻薄,天生品德低下。我要是教他无方,不以法度来规范约束他,就会危及国家。”天性比较刻薄,只能是循序渐进的用小德感化他了,更多的需要用法度来强行约束他的。


颜阖又说道:“假如我教他有方,用法度来约束他,像绳墨那样给他立下规矩,逆耳之言来劝谏他,则想必他不会相信也不会听从,甚至会怀恨在心,如此就会危及我的性命了。”


颜阖又说道:“他这个人呢,还算聪明,但是总是很容易看到别人的过失,而全然看不到自己的过失。像这么样的一个人,我怎么去教他呢?”


蘧伯玉回答道:“你问得太好了!你这个任务太重要了的,要随时警戒自己,随时谨慎说话,谨慎行事。”这个太子还是不可轻易去冒犯的。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首先是要正自己,正自己的心,而后方可以教他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太子为人狠戾,不可以一开始上来就违逆他的意愿,形体表面上都顺着他,而后慢慢的纠正他的恶事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在心里面呢,是外圆内方的,心里有自己的法度,平和委婉的去引导他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虽然如此,这两种做法也未免有祸患的。表面上附和顺从;而内心调和慢慢引导他。如此也是有点纵容他了的,也不敢规谏他,所以也难免有祸患的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表面上顺着他,将就他,但是不敢苟同;内心调和但是不敢显示自己的长处,对比出他的拙劣。”和光同尘,要掩盖自己的光芒,不可轻易露出来的。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如果表面将就,放身去阿谀奉承,任由他去作恶,则就反而助他去作恶了,将取颠覆、灭绝、崩坏和蹶败的祸患了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如果内心调和而锋芒毕露,显示自己有本事有学问,有名声有地位,必然会显现出他的恶劣之处。他就会心怀嫉妒,而把你看成妖孽,看成外道,如此就危险了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他如果像婴儿那样,你也要当婴儿。”只是说要比他稍微醒事一点的婴儿罢了,这样才能和他有共同语言,以他能够听懂的语言去引导他。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广阔的农田,中间是没有墙壁和沟堑来强制的分隔和约束的,是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和约束的。如果他喜欢这种全无检束的感觉,你也好像是全无检束那样。但是外圆内方的,你还是要引导他的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如果他放荡不羁,没有崖岸,那你也要跟他一样,无拘无束。”


蘧伯玉又说道:“先在一切举动当中,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违逆他的意思。等到彼此相处久了,建立起了信任了以后,不再有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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